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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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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写天地,风神纵其间 时间:2014-5-31 18:59:27 点击次数:4657 |
水墨写天地,风神纵其间
——读《罗云画集》想到的
葛晓强
前些日子,闲翻《剑桥艺术史》第三卷,内中有这样一段话:“观察我们这个世纪的艺术,时常能看见一些新颖而生疏的东西,但假如你知道一点二十世纪的艺术史,就应该承认,那些看起来似乎是生疏的东西,常常是新旧思想的结合。人们能看出哪些东西来自过去,它们如何被艺术家运用,哪些东西是新发明的,画家在新旧结合中强调什么。”偶然间得到著名书画家罗云先生签赠的中国水墨画册《罗云画集》,既让我眼睛一亮,也让我在连续数日的阅读中对上述论断有了更加明晰的体认。这是因为,在罗云先生筋骨健硕的笔下,一幅幅用水墨点染淋漓于纸页上的藏民、梅花和毛驴,或沧桑如雪,或灿然若星,或灵动似风,既能让我觅到他师承前辈先贤技法的意蕴,又让我惊喜地发现他独辟蹊径而形成的彰显个人胸襟的风神。可以说,我日渐麻木的视觉神经又被罗云先生的画作重新激活和点燃,再次焕发出异样的光彩来。
在罗云先生的人物画里,给我触动或说震撼最大的,是那些以藏民为抒写对象的画作。在这些作品中,画家以写实为旨要,以肖像来构图,以中国水墨为蓝本,同时糅进西方绘画技巧的元素,注重表达人物内心世界的丰富与充沛,尽显画家尺幅兴波的创作理念和能力。比如那两幅均题名为《康巴汉子》的作品,画面上,两位面貌相异的老人皆白发银须,满脸岁月风刀的皴痕,目光里都充满了慈悲、善良和无助,以及顺乎自然而生而死的通透。但也有不同之处,那个目光凝视前方的,恰似在用自己宽大饱满的一生来聆听;那个眼睛向上仰望的,似乎在用虔诚热烈的心音来倾诉。还有那个左手数着佛珠、右手转着轻筒的《祈福的老阿妈》,只要看一眼她满头纷飞如雪的长发、山川尽收的脸庞和无限悲苦的眼神,我就忍不住自己的泪水。这幅作品,我个人觉得,完全可以与梵高的那幅素描《农鞋》相提并论,因为它不仅仅记录了在青藏高原无边无际的大风大雪下藏民生存的辛劳困顿,更以夺人魂魄的力量超越了时空。它所呈现和透露的,是对人类生存价值的审视与考量;它所折射和关怀的,是对人类终极意义的追寻与询问。读罗云先生一系列与藏民生活生命有关的作品,我目光中翻涌不息的,就是那看不见的岁月之刀在一个个肉身上雪亮、锋利,辗转着刃芒,让历尽生活尘土的灵魂在纸面上立体地燃烧,闪耀出神性的宁静与庄严,在瞬间即点溃了我内心的坚硬部分,让我由内而外柔软如水,纯净如天空。
如果说在罗云先生的藏民系列画作中我读出了澄澈的神性,那么在他的毛驴系列作品中,我则读到了温暖的人性。罗云行先生画驴,在秉持画驴大师黄胄“集中生命力去进攻”创作风格的基础上,不泥古,不拘谨,出岫知还,机杼在胸,既“继承了黄胄笔墨的激情性,审美的现代性和结构的开放性”(贾德江语),又汲取实际生活观察与写生的精髓要义,从心所欲,以心象指引笔尖,各种水墨技法在他的手中如诗人笔下的词语,呼之即来,撒豆成兵,落在纸面上的一头头温驯的驴子,已不是传统美学中的一张张剪影,它们的目光和身体仿佛能够被风吹动,在天然各具的神姿中呈现出鲜活的生活气息,像一团团发光的实体,从时间的黑暗中实现了突围。这些“或聚或散,或藏或露,或健步前行,或顾盼传情”的驴子,让我想起希梅内斯深情吟唱的普拉特罗(小银),以及终日驴背上游走、锦囊里盛诗的李贺,既是绝对民间烟火中的良乘坐骑,更是千古时光萧萧顺流而下之时,中西墨客悠然忆往的载体,如一个个慢镜头,让感怀的文人在落寞的颠簸中获得精神的安慰与救赎。
大艺术家罗丹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在现代社会中,艺术家,真正的艺术家,可以说是唯一能够愉快地从事自己职业的人。”我想罗云先生是幸福的,因为他已将个体生命中的爱好与具体的生活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全身心地投入在自己的兴趣与热爱中,以中国水墨为自己生命的幻象,走进人们的精神视域,向着属于自己的艺术极境昂首稳进。他舒展、劲拔的画风,皆来源于他的血液与根性的豁朗与敞开,来源于他对天地万物的洞见与期许,恰如雷声尾部的闪电,在巨大的天空中轰然盛开,逸出纸面的,就是他不竭的艺术创造力的风神,纵横捭阖于天地之间,一如作家蒋蓝在叙写国画大师陈子庄时说的那样:“天有大美,并非绝尘而去,反而凌波微步,不即不离。”
甲午年三月一日,于塞外采蓝居,是日天朗气清,空气湿润,北国的春天终于来到了。
上午 8:12:07
葛晓强 2014/3/2 星期日 上午 8: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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